「有哪裡不舒服嗎?」
妻子將弄乾淨的便盆放到病床下,擔心的問我。
搖搖頭,為了讓她放心,我勉強擠出微笑。
擦了擦我身上插管流出來的黏液,
她坐回病床旁,隨手拿起雜誌,
心不在焉的瀏覽著。
不想讓辛勞的妻子擔憂,
我拼命忍耐發自五脏六腑的疼痛。
單純的痛可以忍受,
但疼痛再加上身體不能動彈,
簡直生不如死。
「先生今天狀況怎樣呢?」
醫生和護士走到我的床邊,關心的問了。
「老樣子,糟透了...器官捐贈的事呢?」
我例行性的詢問,
當然也只能得到例行性的回答。
「我們正在全力找能夠捐贈的器官,
你不用擔心,很快會有消息的。」
一旁的年輕護士半晌沒有答腔,
只是盯著我腹腔的創口,
鼻涕般帶有惡臭的體液頑強的鑽出體外,
妻子每隔一兩分鐘就要拿紙巾清理一次。
記錄完必要的資料,
醫生拍了拍我的肩頭,
向妻子點點頭,離開了床邊。
看到醫生離開,
護士鬆了一口氣,趕緊跟著離去。
「今天也沒有好消息啊...」
我忍不住嘆道。
「是啊...」
妻子隨聲附和著。
「乾脆妳的器官移植給我好了。」
「好啊,可是血型不合怎麼辦呢?」
「對喔。不過就算血型相合,妳願意為我而死嗎?」
「才不要~誰叫你平常都不疼我~」
「家有惡妻啊,我要打電話給社會局。」
「來來來,我幫你把電話撥好!」
就這樣,
我和妻子故作輕鬆的一搭一唱,
妻子輕快地回應我,一面悄悄抹去眼淚。
某天晚上,
從未經驗過的劇痛侵襲而來,
我發出了連自己都難以想像的尖叫。
睡在一旁的妻子驚醒,按了護士鈴,
看著護士作著毫無意義的緊急處理,
緊握我的手,喃喃道:
「老公,加油啊,加油啊。」
圓圓的眼睛裡淚水早已乾涸,
眼白因為睡眠不足滿布血絲,
原本豐潤的輪廓早就瘦削而垮了下來。
看著昔日美麗的妻子憔悴如斯,
我第一次產生寧願死了的想法。
來自心靈與肉體的痛苦雙重折磨著我,
每當病發,衰弱的我竟總還能尖叫著、掙扎著。
疾病從我身上一點一滴地將體力擰出來,
化成糞尿、汗水、血液與黏液,
垂落在病床下的便盆與妻子的紙巾上。
不知第幾次的發病,
我尖叫著,卻發現妻子沒有握著我的手。
我發現妻子不在身邊,她離開了病房,
在我因疼痛而昏厥之前,沒有再回來。
不知昏迷了多久,我悠悠醒轉。
年輕護士站在病床旁,擔憂地看著我。
「啊,你醒了。」
「醫生!醫生!他醒了!」
護士急忙把醫生帶來。
「喔!復原的不錯吧?」
醫生推了推眼鏡,笑道。
「復...原?」
我這才發現體力的流失止住了,
體內的疼痛消失了,
只剩體表開刀留下的傷口隱隱作痛。
「怎麼回事?」
我問。
「我們終於找到可以捐贈的器官了,
從你上次昏迷後已經過了好一陣子啦。」
醫生記錄了一些必要資料,答道。
「怎麼...回事?」
解答見此:請反白
「我的妻子...在哪裡?」
為了得到移植用器官,
妻子殺死了與丈夫血型相同的人,
而遭到逮捕。
譯者隨筆:
餘興節目:大家來找碴。
本日主題:【鶼鰈情深】
"驚點語錄"等級政治錯誤示範:
一個成功的丈夫:
找到一個願意為自己犧牲的妻子。
一個成功的妻子:
找到一個值得讓自己犧牲的丈夫。
"讀者文摘"等級政治正確示範:
一對成功的夫妻:
找到一個願意為自己犧牲的另一半。
找到一個值得讓自己犧牲的另一半。
後多元成家時期政治正確示範:
一對成功的伴侶:
找到一個願意為自己犧牲的另一半。
找到一個值得讓自己犧牲的另一半。
其他怪談
原文見此:
[意味怖]「お前の臓器くれよw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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