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絞死,你覺得如何?」
「是不是太普通了一點,
死者是年輕貌美的女性嗎?」
「不是,是一個六十一歲的老太婆。」
「死者有被汙辱嗎?」
「也沒有,就是單純的被勒死。」
「這太沒梗了,兇手呢?」
「是京都大學的一年級生。」
「這倒有點意思,強盜殺人?
仇殺?總不會是情殺吧!」
「我也不知道。」
「啥?結果他被判什麼刑?」
「不知道,下場不明。」
「到底是怎麼回事啊?」
「不知道,我也不知道。」
一、緣起:1947年5月23日
1940年代的京都大學文學院 |
京都大學哲學系一年級生田沢栖雄(27),
涉嫌殺害內閣印刷局廠長石川綾的幫傭松村あき(61),旋即遭到逮捕。
田沢栖雄出生於地方望族,家境十分優渥。
中學以優秀成績畢業,
進入日本大學專科部經濟系就讀,
二戰時期進入海軍,任士官。
日本戰敗後復員,回到學校,
進入京都大學哲學科就讀。
某日,田沢來到石川綾家中,
拜訪印刷局的勞務部長渡辺隆,
正巧渡辺隆不在,
田沢便待在玄關等待渡辺回來。
不知是臨時起意或是怎麼了,
田沢將放在石川家中的衣物順手牽羊,
被當時留在家裡的老太太松村あき看到,
騷動中,田沢用腰帶將松村勒死。
只是覺得此圖很有感覺,圖文無關 |
被捕後,由於當時正值敗戰期間,
各種物資奇缺,
無法謀生才鋌而走險者比比皆是,
輿論對於田沢這名青年學子相當同情。
初審時,
田沢對法官進行了長時間的自白。
二、自白
有過這樣的經驗嗎?
飄飄然的、無我忘我,好像浮在睡夢當中。
瞬間,你的集中力會提高得難以置信,
彷彿飢餓的人盯著眼前的食物,
就算告訴他裡面有老鼠屎,
他也會毫不猶豫吃下去的。
同樣的事情,
被什麼事物操弄著去作、與自己甘願去作,
雖然結果相同,但意義完全不同。
以我的狀況為例,
當我用衣服纏繞那老太婆的脖子,慢慢勒緊時。
我心中很明白「這樣她會被勒死」、
「殺人是不對的」此一顯然的事實。
但在那忘我的瞬間,
殺人的想法、殺人的意識消失了,
剩下的只是那老太婆
「快...叫警察...叫...消防隊...」
的臨終哀嚎......
先不說這個了,
你讀過杜思妥也夫斯基嗎?
沒讀過?那就可惜了。
我覺得自己和拉斯柯尼科夫有點相似呢...
譯者隨筆:期待獵奇場景的朋友應該失望了吧?
此案的結果不明,為何沒有留下記錄?
譯者也不清楚,不知是資料散失或是後台很硬?
歡迎考證狂讀者們提供線索。
我們今天來聊點不同的,
譯者也不清楚,不知是資料散失或是後台很硬?
歡迎考證狂讀者們提供線索。
我們今天來聊點不同的,
現在坐在電腦前面、或拿著手機,
看著這些罪行的諸君在想些什麼呢?
看著這些罪行的諸君在想些什麼呢?
折服於犯人手段的兇殘、
看著被害人的慘況、感嘆失控的人性。
還有呢?
在我們的腦中,
可有一絲「此乃罪惡」的意識飄過?
又或者,對於旁觀者來說,
這並不是罪,只是某種表演?
杜思妥也夫斯基的《罪與罰》中,
主角拉斯科尼科夫眼中只有「我」,
不相信有罪,亦不相信有罰;
因而物可自取,人可輕視(摘自維基)。
此案與書中的劇情幾乎如出一轍,
兇手的自白內容也十分類似,
高學歷與近似尼采的"超人觀"令當時輿論側目。
以案情來說,此案頗為平淡。
譯者自己也說不上為何想翻譯。
套用wiki對於《罪與罰》一書的敘述:
「沒有任何人有罪,但罰卻加諸在每個人身上。」
雨傘曾被人順手牽羊過嗎?
排隊時被人插隊過嗎?
小酌一杯後冒險開車回家過嗎?
對囉嗦的長輩總是沒好氣嗎?
這些是小得不能再小,
幾乎可以省略的罪。
但我們仍在承受這些罪惡帶來的懲罰。
題外話:
《罪與罰》像所有的長篇俄國小說一樣,很厚,非常厚。
而且人名的相似度高到讀完第一章,
我還是不知道主角到底叫什麼名字。
其他近代日本犯罪檔案:
玉之井分屍案
小平義雄連續殺人事件
原文見此
京大生老婆殺し事件
エリート京大生殺人事件
無端的使我想起人間失格中,提及"罰是罪的反面"。在未意識到罪的存在,罪在主觀中變消失。當"罪"產生是由內而外的發覺,罰便是罪之後的終止,是由外而內的救贖。是我所能解釋的反面。
回覆刪除最初我是同意的,「沒有任何人有罪,但罰卻加諸在每個人身上。」即便人沒有意識到罪的存在,罰依然以既有的形式進行著。
但近來總覺得,罪與罰互為反面,又為因果,若未曾自覺罪的存在,"罰"可能未曾存在也不一定。
留下了混亂的敘述呢。請見諒。
"罪與罰互為反面,又為因果,若未曾自覺罪的存在,"罰"可能未曾存在也不一定。"
刪除這句甚佳,然而我確認為不論是否自覺,罰都存在。
當兇手自覺其罪時,罰在兇手身上;
反之,則受害者與公眾將承擔此公道不明、內心焦煎之罰。